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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琅琊榜】无法忘记的全都已忘

Diane_Li:

时间线乱






静妃16岁时,被出门游历的林燮所救。她本是吴家的金贵小姐,世代从医。怎料得,父亲被奸人所害,母亲跟着走了, 家里人走的走,死的死,不过半年,吴家便没了人。那歹人追着她不放,派了杀手跟踪她。她倒在地上,看着明晃晃的刀举起,以为这便是她看这世间的最后一眼了,不曾想,竟被路过的男子相救。




那年林燮24岁,正是血气方刚志在四方的年纪。他和两位好友在江湖游历,救起一位孤女,却不知该如何安置才好。




言阙把林燮拉到一边,“她孤身一人,你既现下救了她,索性就管到底吧。反正咱们也要回金陵了,便带她一起回,到了金陵再做打算。”




来时三人只带了三匹好马,小姑娘只好坐在林燮的身后。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地挨着男子,她有些羞赧。林燮身材挺拔,带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,她痴痴地望着男子的后脑勺,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酸涩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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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金陵,林燮看小姑娘孤苦伶仃,便先带回来自己家。




林月瑶和小姑娘年纪相仿,拉着她要她讲江湖的故事。小姑娘哪知道什么江湖,平常只在自己家中,从未去外头看一眼,去了外头还是因为没了父母的缘故,一想到这儿,眼泪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。林月瑶哪舍得姑娘这么落泪,当下决定,让她住在林府里哪都不要去。




彼时,言阙和谢玉常到林府上找林燮,有时三皇子也来。




三皇子并不受皇帝器重,虽有才华,却因母妃身份低,结交朝臣反而引得皇帝训斥他无规无据,目无尊上。




四人都在场的时候极少,谢玉坐在一边阴沉地不说话,言阙和林燮二人豪言壮语,一个讲述自己的治军所想,一个极力畅想大梁之国威应天下知晓,三皇子在旁边热络地看着,偶尔插上两句,评论当今朝政。




常常只有言阙和谢玉在时,林燮拉着谢玉指着张地图讨论地形防守,言阙便会悄悄地叫林月瑶,给他些他出门在外买的小物件,有时是一顶异族女子戴的帽子,有时是一副字画,画着梅岭的雪,或是云南的山,林月瑶害羞地收下,回头便会和小姑娘分享。小姑娘看着林月瑶羞赧的脸,知晓她的心意,她轻声打趣道,“也不知道言公子什么时候送你祖上传下的翡翠镶金镯子呢。” 少女羞红了脸,“别打趣我!”




想及此,小姑娘心中落寞多了一重。前些日子,林府合家上下都在张罗着件喜事。当今圣上给林燮和晋阳长公主赐了婚。那日,林燮喜气洋洋地回了府,先将圣旨呈交给二老。再是到林月瑶屋里,告知了自己的胞妹。最后,兴冲冲地出了门和言阙喝酒。




那日,林燮喝得醉醺醺得回来,抓着林月瑶问,“月瑶妹妹,你可知道言阙的心思?你要也是和他一般,那我便和爹爹讲,咱们林家双喜临门嘛。”林月瑶羞红了脸,“瞎说什么胡话呢。”说着便去找小姑娘,让她偷偷给林燮煮碗醒酒汤。




小姑娘静静地在厨房煮着汤,耳旁是林月瑶和她讲着哥哥大婚该如何操办的种种,她心中熟悉的酸涩弯弯绕绕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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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燮婚后,便另开了帅府。他晋升了禁军大统领,意气风发。




不到一年时间,圣上病重。三月春猎和常年一样,只是春猎归来,却是三皇子带着兵马,声称太子欲逼供篡位,三皇子救驾来迟,先帝走前,吩咐他斩杀逆子贼臣,继承大统。




林燮和言阙帮着三皇子捉获逆贼。




三皇子顺利登基。林燮和言阙那时,脸上扬着喜悦,心中郁郁寡欢。




林燮偶尔回林府时,小姑娘看得出他眼底的疲惫。她不知他的疲惫从何而起,也不知该如何缓解。但她总想帮上忙,她配了几副宁神的药,托林月瑶交给林燮。




林月瑶替林燮写过小姑娘,并道其实不用她费心,林燮府上自会有医生给林燮配这保养的药。




小姑娘低着头,轻声道,好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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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皇丧气刚过,新皇便娶了林月瑶。




林月瑶出嫁前的晚上,拉着小姑娘说话。




“我知道你喜欢我哥哥。可这却是无果的事。就如同我明天要出嫁,娶我的却不是我喜欢的。”




林月瑶骤然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变得文静温柔,挑无错处,和其他京城大家的小姐一模一样。




少女的眼中含着泪。“我原先不懂你的。现在懂了, 只觉难受。”




小姑娘有点无措,她被人点明了心思,却未给出可不难过的法子。她看着林月瑶哭,便想起今日早些时候,言阙醉着酒要到林府来找林月瑶,府上小厮拦着不让进,林月瑶把言阙送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盒子里托她送还给言阙。言阙静静地看着盒子,扔在门前,转身便走。




第二天,林月瑶风风光光地出嫁,林燮送妹妹出门,小姑娘看到了男人的背影。和以前不同,她嗅到了深秋的味道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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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月瑶有了身孕,她爹爹不放心她在宫里一个人,小姑娘便和林老爷说自己会些医理,可以进宫陪她。一是她在林府里没人说话,既不是小姐,也不是仆人,不知如何自处,二是她着实想逃个地方,夫人这几日常和她说女人年岁大了找不到良人。




她进了宫,虽被皇家气魄威严震慑,但在林月瑶宫里又好像回到了过去在林府的日子,自如热闹。




梁帝常来看林月瑶。他爱她,小姑娘看得出来。




可,林月瑶有孕八个月时,梁帝却当着她的面,和林月瑶提说,要纳小姑娘做妃子。




她惶恐,震惊,无措。当下跪伏在地,称身份低微,配不上圣上。




看着梁帝越来越阴沉的脸,林月瑶扶起小姑娘,说小姑娘只是一时过于惊喜,择个吉日,便可服侍皇上。




那夜,林月瑶抱着小姑娘,不说话,听着她哭,难以自持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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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姑娘成了皇帝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位。




后来她生下了皇帝第七个儿子,册封为静妃。




萧景琰两岁的时候,晋阳长公主生下了林殊。




林燮领兵四处东奔西走。言阙娶了谁家千金,不问政事,只管修仙问道。




林月瑶叮嘱萧景禹带着萧景琰和林殊。




时光过去,静妃安安静静的,皇帝也就把他忘了。她的儿子和林燮的儿子玩得好,林殊时常到她宫里,她看着林殊,确实像他父亲。张扬耀眼,眉目间还有他母亲的傲气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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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为她的一生都会这样过去。




只是,林月瑶越发频繁紧皱的眉头,太子政见与皇帝越发不同,林燮偶尔拜访妹妹越发斑白的头发,让她惴惴不安。




一夜间,太子被废,传来林燮兵变的消息。赤焰叛军全员在梅岭被剿,林燮的独子一同被杀。




太皇太后的求情,皇帝一概不听。




他重判逆子叛臣,唯一的宽容给了两个女人。可这两个女人一个悬梁,一个自刎。




皇帝气极,恼怒,又痛惜,他想起了那个安静的女子。




对于皇帝的驾临静妃不发一声。她低着头,问安,沏茶,看不出喜悦或悲伤。皇帝想寻的安慰,在她这边找不到。




复而,她的日子更静了。时光在她身边停留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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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76岁,贵为太后。那些人,除了她,谁也不剩。她觉得孤独,又觉得她的孤独是长久的,而不是新生的。




病榻上,映入她眼帘的是她唯一的儿子悲伤的脸。




他们母子二人,都耐得住寂寞,忍耐得了孤独。




她是要走了,她感觉到生命的流逝。




她抬起手轻抚儿子的脸庞。太瘦了,棱角分明,她感觉到一种锋利。




她轻轻闭上眼,把孤独留给了他。




这一世她求不得的,她所得的,她下一世都不想要。




她猛然记起那日,林燮拉她上马,她能感受到男子粗糙的手指,虎口有射箭持刀练出的厚茧。她的手微微颤抖。这是她唯一一次真真实实地触碰到林燮,像太阳一样灼热。




寒冷突然涌上。




金钟鸣响。鸦声忽起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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